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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读圣经,与倪弟兄通信,并受教于弟兄会

我清楚得救以后,立即弃绝打牌、看京戏等玩乐,反而爱读圣经。那时,我爱圣经到一个地步,晚上睡前跪在床前祷告,祷告完了还舍不得把圣经放下,拿着圣经上床,在灯底下再看一回,真觉得香甜。早晨一醒来,就快快把枕边的圣经拿起来看。那年夏天,我用两个月的工夫将全本圣经读了一遍。这实在是主给我一颗爱慕神话语的心。

我得救后,就爱主、爱圣经,渴望要明白圣经的每一章节,所以总是尽力搜购属灵书刊,其中有一分刊物叫“晨星报”。整分报里最好、最叫人得供应的,就是倪柝声弟兄所写的文章。我心想,这人必定是个白胡子老先生,学高望重,富有经历。一九二五年开始,倪弟兄出版“基督徒报”。因着喜爱圣经,我就和他通信。我问他说,“倪先生,我实在愿意明白圣经,请你告诉我,那本书最能帮助人明白圣经?”他回信说,“最能帮助人明白圣经的就是达秘(J. N. Darby)的‘圣经略解’(Synopsis of the Books of the Bible)。”不过,他说,这本书的英文语法很艰深,若非读四、五遍,难得明白。尔后,我还问他一些圣经问题,于是我们开始用信札往来。

在这期间,我听说烟台有个弟兄会,那里的人最会讲解圣经。当时,他们正好讲到但以理九章的七十个七,我一去听,就受吸引。弟兄会以圣经知识闻名;他们专门讲圣经,也很会讲圣经。我实在宝爱那些圣经知识,在他们当中聚会约有七年半之久。

脱离宗派公会与烟台召会的兴起

一九二七年春,于牧师请我在他们的主日上午大礼拜中讲道。那时,我才二十二岁,主给我胆量,我就讲了一篇道,题目为“看哪!神的羔羊”。该年年底,我所在的公会选我作董事。那时,我不得不告诉他们,我无法再留在公会里了。我离开他们之后,就一直在弟兄会聚会。

一九三二年夏天,倪弟兄应邀至烟台的中华自立会,以及烟台附近黄县的南浸信会神学院讲道。中华自立会请他,是我推荐的。虽然当时我已离开那里,但因着我给他们留下很好的印象,所以我推荐倪弟兄时,他们立刻邀请倪弟兄。同时,我也以私人的身分推动倪弟兄,请他一定要来。当倪弟兄抵烟台时,我与其他人一同到码头接他。当时前去接船的人不算少,但倪弟兄一眼就认出我,并且是一见如故。那段期间,我参加了所有由倪弟兄讲道的聚会,聚会实在是相当好,后来我又陪他一同到南浸信会神学院;不久,他从黄县回到烟台,在我家住了两晚,我们就有更多的交通。

倪弟兄离开烟台的隔天晚上,吃过晚饭后,有位中华自立会的弟兄来见我。他有 一个朋友,那时正大遭苦难,他想请倪弟兄去安慰那个朋友。我告诉这位弟兄,倪弟兄昨天已经上船了。那时是七月间,天气很热,我家靠海,就建议他到海边坐下来谈一谈。在去海边的路上,他问我关于受浸、擘饼这类的事。到了海边坐下后,我就按照圣经,把受浸和擘饼的真理从头至尾讲给他听。讲到夜里,大约十点多了。他说,“李先生,水就在前面,现在请你作一件事,给我施浸吧。”我说,“我不是牧师,也不是长老,怎么可以施浸?”他立刻责备我说,“你这个人能讲不能行。你刚才告诉我,什么人可以受浸,什么人可以施浸,什么时候是合式的,什么地方是合宜的。现在,这里有水,我认为我应该受浸,我也认为你应该施浸。”我借口说,“我们跪下祷告,看看主怎么引导?”我一跪下去,主就说话:“你看,这里有水,受浸有何妨碍呢?你没有去找他,他也没有来找你。他是来找倪柝声弟兄的,就这样到了海边,谈到半夜,有多方便?你不作,你真是错。”我起来,无话可说,但还是找了一些话推辞。他不让我推辞,坚持叫我给他施浸。最后,我们两个人就穿着夏天的衣服,到海里去,我把他浸到水里。那真是喜乐无比。

我们两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讲,他忽然说,“明天,我就到中华自立会,把 我的圣经、诗歌拿回家,我再也不去那里了。我要到你家,就是我们两个人聚会,好不好?”我说,“好吧,我也不再到弟兄会了,就在我们家聚会吧。”就这样,我们两个人开始聚会了。我们是在一个周二开始聚会,到了下一周的主日,我们就有十一个弟兄从八个公会出来一同擘饼。刚开始,因为我家里客厅小,只能有弟兄来聚会,不方便姊妹参加。之后,我们找到较大的房子,才接纳姊妹们一起聚会。这样,自一九三二年夏天倪弟兄访问烟台之后,主就在烟台兴起主恢复中的召会。

辞去职业全时间事奉主

我得救那天就蒙主呼召,渴望一生传扬福音事奉主。一九二六年底,我从长老会的英语专科学校毕业后,主就提醒我这件事。当时,我的弟弟还有两年才毕业;所以我必须先去作两年事,等弟弟毕业,才能全时间服事主。主许可我,我里面也觉得有点平安。后来,弟弟毕业了。当时中国海关正在招考职员,弟弟因为英文好,以第一名考进海关,薪水比作一个县官还多。但此时我已有妻子和三个孩子要照顾,而且召会中圣徒的经济状况都很艰难,一般人每月只能赚二十元。弟兄姊妹差不多有一百人,收入最多的就是我的弟弟和我。聚会使用的许多东西,都需要我们兄弟奉献,并且我还要供给有需用的圣徒。若是我带职业,还能帮助人;若我放下职业,还得别人供给我。我里头的信心实在不够。一九三三年四月间,倪弟兄特地到烟台看望当地的召会,我将他接待在家里。那时,我将自己如何蒙主呼召告诉他,与他有一些交通后,仍在主面前挣扎。

到了八月的头三周,我与主有很厉害的挣扎,饭也吃不好,觉也睡不好。我深深 觉得主在呼召我放下职业,凭信心事奉祂,只因缺少信心,一直犹预不决。挣扎了三周,有一天,在祷告聚会结束后,我向几位负责弟兄说明我的情形,并请他们为我祷告。

当晚,我进到书房跪在主面前,主立刻责备我:“你没有信心。”我说,“我有 妻子和三个孩子要照顾。”主回答说,“你们的天父原知道你们需要这一切。”(太六 32。)当时,我清楚自己必须全时间事奉主,但仍是不肯信,也不肯起来,就僵跪在那里。末了,我清楚觉得主对我说,“好了,你再不信,就是用不信的恶心,将我这活神离弃了。”(参来三 12。)主说了这话之后,我立刻觉得主撇下我离开了,主似乎是对我说,“你若愿意接受我的话,就接受;否则,我在你身上到此为止。”最后,我只好流着泪对主说,“主啊,我接受,我不肯离弃你。明天就去辞职,不干了。”次日早晨,两位负责弟兄来告诉我,他们祷告之后,觉得这是出于主,我该离开职业,全时间事奉主。我告诉他们,我祷告后也清楚应该辞职,全时间服事主。一面,我很喜乐,主肯呼召我;但另一面,我的信心实在是小。

辞职后的次日,我从邮局收到从东北长春的长老会寄来的邀请信。他们听说我在 山东被主兴起来,就请我去讲道。收到这封信,我里面实在敬拜主。前一天,我清楚主的带领而辞去职业,隔天就收到邀请信;这是我第一次受邀到别的城市去传道。收到信之后,我到上司那里,请他容许我去东北布道三周,等我回来再办交接的事。他答应了。

我去了东北的长春,在那里住了十八天,有二十多位弟兄姊妹受浸,好些还是长 老会里的长老、传道和执事,于是便兴起了那里的召会。从那时起,长春开始有了聚会。正喜乐之余,总经理寄来一封信说,公司决议不让我走,到了年底不只给我加薪,还要提拔我,给我升级。那时已经是九月了,还有两三个月,就可以领到大笔的红利。我里面受试诱,想在公司多留几个月,等年底再辞。

回家后,弟弟告诉我有一封我的信。我来不及进到房间,就在院子里看了信。一 看,是倪柝声弟兄寄来的。那封信的日期是八月十七日,正值我与主摔跤,挣扎要不要全时间事奉祂的期间。信上说,“常受弟兄:关于你的前途,我觉得你应当全时间事奉主。你感觉如何?愿主引导你。”当下,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。那封信来到,对我是个极大的鼓励,一笔勾销了总经理的信。我告诉主说,“主啊,感谢你,职业的事我不再考虑了。明天我要去告诉总经理,即或人把全世界都给我,我也不要。”这是从主而来极强的印证,坚固了我,叫我清楚,辞去职业是出乎主的。次日,我辞了工作,然后决定去上海见倪弟兄。

到上海与倪弟兄同工

同年十月,我到上海与倪柝声弟兄同工。我问倪弟兄,为什么当时会写那封信给我。倪弟兄说,那时他正搭船从英国回中国,船行至地中海,一片风平浪静,他就在那里为着主在中国的工作祷告;主给他一个感觉,应该写信给我,于是写了那封信。

在辞去职业这件事上,我一共收到三封信。在我辞职后的次日,从邮局收到从长春来的邀请信,那是我第一次受邀去别的城市尽职。等我到了长春,在那里又收到总经理慰留的信,我的心不免动摇,想多留几个月。回家后,收到倪弟兄的信而得着坚固。当时,倪弟兄在地中海,而我在中国与主挣扎;我们相隔千里之远,他却从主领受负担,在那关键时刻写信给我。在这事上,一面我看见神是又真又活的;另一面也看见倪弟兄是一个属神、与神交通、活在主面前的人。这使我从深处敬重并尊敬倪弟兄。